*私设如山,设定蛟龙都好好的退役了,没有损伤
*听雨,滴滴答答,风铃响,芦苇摇,溪水淌
*伤亡在这里只是黄粱一梦
*有一点点(真的只是一点点)群像cp的情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下雨了。
李懂坐在竹制的小板凳上,望着灰蒙蒙的天。
雨连成线,接连不断地落下,砸在灰绿色的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绽成水花。
原先浅灰色的瓦片被雨水冲刷变深,雨流进瓦片间的缝隙里,再一层一层地向下流,最后滴到了檐下的一排翠竹上。
水珠在这时分散开来,排成一队儿圆滚滚地沿着细细的竹筒一路向下滑,最后落到黑白相间的鹅卵石里。
也有那么些个别的,留在竹叶儿上,欲落不落。
等着第二批向下的珠子取代他们的位置,他们便放了心似的接连不断的下坠,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。
李懂正颇有兴致地听着雨呢,忽地觉得手臂上一凉,低头去看,雨珠儿脱了叶片,被风吹到他手上了。
他抬头,去研究在雨里摇摇摆摆的竹叶儿,摘下那么一片来,捏着梗子胡乱转着玩儿,结果溅了自己一身水。
李懂已经退役了,搬回了小时候住的青石巷里头。
房子的位置不错,挨着一条小小的溪流。过一个青石小桥,见到溪边飘摇的芦苇,那后头,就是他家的院儿了。
院儿里有条大黄狗,是上次李懂去巷子头买糖葫芦时惹回来的。
一开始见他时长长的毛打成了结,满身泥泞就往他脚上蹭。
结果被顾顺抓去使劲搓了一通,毛剪利索了,才给放出来跟李懂玩儿。
这时候大黄狗正呼哧呼哧地蹲在李懂的小板凳儿旁边,叼着他刚刚摘下的一片儿竹叶。
李懂把手放到他头上呼噜了两把,又伸手抓了抓它下巴。黄狗舒服得眯了眯眼,低头往他手背添了一口。
他俩就坐在大理石的台阶上,左右两侧是张牙舞爪的石狮子,背后两扇漆着红漆的大门半敞着,狮子叼着门扣,上了金色。
进了门是一个大院子,里面的小道旁、墙壁上都种满了花花草草。
院中间有个小池,池中有个小岛儿,岛上有坐亭,亭边有块石头,雕刻着一首诗。金色的红色的还有红白大花儿的锦鲤大大小小聚在一块儿,摆着尾巴绕在粉紫色的睡莲旁,日夜畅游。
池旁的假山上有小小一个人工水帘,帘后有装饰的桥,直通碧水池。
假山旁也有芦苇,还有形状不一的石头绕着小池摆放,亭灯就错落在石间。
屋檐上挂着大红灯笼,墙上镶着古式壁灯。好一个古香古色的屋院儿。
一跃过门槛儿,左手边儿是厨房,右手边儿是两间客房。过了院子,跃进中间的门,里面却是一副现代打扮。
先是客厅,客厅在左,厨厅在右。客厅摆着几张大沙发,一张茶几,对着电视。厨厅是一张大长桌,黑玻璃面儿,前后左右整整齐齐地摆着不锈钢腿儿黑皮包的椅子。最右边是一个大木柜子,柜子上摆着几个陶瓷花瓶儿,还有一些书画之类。
再往里去就是卧室和阳台。因为濒河,阳台没封死面儿,留着一个小拦门儿,打开是一条木头铺的短堤,通进河畔。
蛟龙小队第一次参观这个地方的时候个个撅着嘴啧啧称奇,不一会儿个个就搬来隔壁安营扎寨了。
今儿大家大算一块儿过来挤挤凑个热闹,明明就住在旁边,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,总也不腻,就想着啥时候一块儿喝酒吃饭。
李懂下午提着巷子口卖的烧鸭回来,就看见杨锐和徐宏两个坐在他池中的小亭子里喝茶下象棋,下了不知道多少盘硬是没争出个你死我活。
进了大厅,沙发上坐着张天德和佟莉。这俩人一边看电影一边打来打的,张天德这缺德大的把果盘里所有的糖都挑出来吃了。
李懂无奈,进了厨房,顾顺在那不急不慌地洗着青菜。
这些年顾顺的手艺渐长,李懂先前学的那几道勉勉强强的手艺也就荒废了好几年。
“一个人能行不?”李懂换了身衣服,靠在厨房的门边看。
“行。”顾顺在围裙上擦擦手,走过去亲了他一口,被李懂一掌拍开。
“快做去,舔我一脸口水。”
“我天天舔呢还。”顾顺把汤熬上,开始切肉。
李懂在旁边帮忙切豆角,茄子,西红柿。
“就你恶心,也不知道我怎么眼瞎看的你。”
顾顺一边打着火一边呲他,“哥这么帅,小姑娘都排着嫁。”
“多少年了就这一句。”李懂翻翻白眼,脖子往外伸。“咋地陆琛还没来呢。”
“得了吧,队长和副队还说下完棋就来帮我呢。下了几盘了都。”
李懂把香菇和蒜米剁碎了和肉搅成馅儿,放了淀粉、盐、酱油。
顾顺一边打蛋一边斜着眼睛看他,“做完这个就出去玩儿吧。”
李懂没好气的给他翻个白眼,心想人家成双成对的我上哪玩去。
于是就搬着小板凳儿挨着大黄狗坐到大门口蹲庄羽和陆琛去了。
雨还在下,渐渐小了,颇有点江南毛毛细雨的感觉。
李懂正发呆呢,只觉得有风,听见风铃叮叮当当地响,混着单车呲啦啦的破铃儿声。
他抬头一看,嚯,好嘛,这陆琛骑着破单车搭着庄羽,俩人打着不知哪儿买的酥油伞,摇摇晃晃地从巷子深处骑过来了。
“出去玩回来的时候买了点儿扣肉啊焖鸡啥的。”庄羽从车上跳下来,“唉我俩这没回家呢刚回来就往这赶。”
“贫吧你就。”李懂接过他俩的油纸伞,仔细一看,一把青竹一把红梅还挺好看。“家就在隔壁,两步路都不到,赶紧的,跟陆琛放完车回家换个衣服过来帮忙。”
俩人把单车搁自家院里放好了,换身衣服一个进了厨房,一个跟着李懂钓鱼去了。
钓鱼就在后阳台的那个木头堤上,旁边有个小棚儿,庄羽和李懂就躲里边儿一块儿钓鱼。
时不时有两只野鸭游过,嘎嘎乱叫一通,然后撅着屁股一摇一摆地游走。
李懂拿胳膊肘儿怼了怼庄羽,“哎,要不咱抓只鸭子,肥着呢。”
庄羽说算了吧我怕咱抓不着鸭子反而掉河里头。
到了傍晚吧……时间上应该是傍晚吧,毕竟这天还下着雨呢,一直灰了吧唧的,也没点夕阳啥的彰显一下时间。
厨房里隐隐约约飘出了饭香。
李懂一扭手腕子,低头看了看时间,提起水桶往回走。
“走,吃饭去。”
回到大厅里的时候就看见沙发上坐了一排,杨锐和徐宏终于放弃了下棋,跑到客厅跟石头和佟莉看电影来了。
李懂和庄羽一屁股坐去沙发上,“佟姐,看啥片儿呢。”
“国产鬼片儿。”
于是庄羽和李懂十分有默契的站起来去厨房帮忙了。
厨房里那两人正在研究该怎么做他俩掉的那两大两小的鱼。
“要不一边清蒸一边酸甜吧。松子鱼那种。”
李懂在旁边听着似乎是有些饿了,“我还以为吃饭了呢。”
顾顺觉得好笑,回头瞄了他一眼,“马上好。”
最后端的菜摆了一长桌子。
杨锐一边吃一边举着筷子教训他们:“做太多了啊,明儿浪费了咋办。”
顾顺正在喝汤,一听就把脖子抬起来。
“冰起来继续吃呗。”
于是杨锐又开始新一番说教,名美其曰“吃剩饭对身体不好”
所有人都好像饿坏了似的,把胃放开了就是一通吃。
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,雨还在下,却不再是轻轻细细的模样。
大雨洗刷着屋檐,雨珠迸溅,飞到灯光下,暖黄的光便在水珠中流连,像是流动的金沙被玻璃覆盖。
屋子里就是乐融融的。
昔日战场上奔波的蛟龙,是犀利、坚硬和果断的,此时的他们却展现出一副温柔的模样。
浅黄色的灯光轻轻地洒在他们身上,似乎带着丝丝温度,附着在了飘着酒香的空气里。
一间屋子,容纳了他们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。
灯光隐隐绰绰地溢到了青石巷外,照亮了石砖间被雨打的青苔。
远远望去,巷子里每一家每一户门前的灯笼都红彤彤地亮起来,跟轻柔的灯光融为一体,映红了长长的青石巷。
门口的风铃不知道响了有多少次,叮叮当当地混着雨声,听不出哪是雨,哪是铃,哪是溪流声。
大黄狗温顺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,玩着自己的毛线球儿。
餐桌上的一群人举着酒杯喊笑,罢了一拍腿。
“哎,我们好像忘了叫罗星。”
顾顺正刷着手机,听着立马就点进了罗星的主页。
“没事儿,这小子跑出国玩儿了,咱自拍一个气气他。”
一堆人就一股脑儿地挤进小小的手机框里,笑得灿烂。
八个人一直絮絮不休地聊到深夜,最后排队洗个澡全睡在李懂顾顺家里了。
杨锐徐宏和石头佟莉占据了两间客房,陆琛和庄羽躺在客厅大沙发上睡得香。
顾顺和李懂躺在大床上。
顾顺低下头,亲了亲李懂的前额,然后把床头的小黄灯一熄。
“晚安。”
回答他的是那人细细的呼吸声。顾顺搂住他,闭起了眼睛。
雨变小了,青石巷似乎又安静了下来。
血溅沙场,黄沙漫天。
天好像被鲜血染红,楼与楼间不断传来爆破的声音。
他看见顾顺把枪架到自己肩上,看见佟莉在废弃车场殊死搏斗的场面。
然后是庄羽满身是血地按下爆破装置的那一刻。
最后他走进了二楼的那间小屋。
他看着石头撑着自己皮肉四绽的半边身子,朝楼下开枪。
然后子弹射穿了他的大动脉。
血不停地往外喷,石头喘气的声音夹着佟莉的嘶吼哭泣。
他看见石头含着佟莉给的糖,似乎想笑一笑,可他没力气了。
那一刻他直直地看着佟莉,连眼睛都没闭上。
李懂哭了,想要去帮忙,却什么都碰不到。
他生生地看着陆琛把手榴弹扔回去,炸断了半边手臂。
他想起庄羽和徐宏曾经相碰的拳头,想起张天德对佟莉傻乎乎的笑容。
想起他们相碰的拳头。
然后梦醒了。
他还躺在柔软的床上,身边是沉沉睡着的顾顺。
鸟鸣清脆入耳,他小心翼翼的下床,走进大厅里,看着在沙发上打呼噜的陆琛。
还好,是场梦。
李懂看着穿过玻璃洒入房间的一地金光,笑了笑,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做早餐。
窗外的河面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,野鸭在芦苇丛中玩耍。
河流分支出小溪,流过青石小桥,流向远方。
花花草草上还挂着未退去的雨露,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青石巷里又恢复了生机。
大黄狗早早就在院子里追着蝴蝶儿玩,池中的鱼儿追着他的影子游。
摆上桌的早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。
蛟龙们打着哈欠坐上餐椅。
“早啊。”
李懂走到窗边,看了看蓝天。
今天雨巷不下雨。
END
欢迎激情评论蓝手小红心。